父母相繼去世 艱難生活的孤兒兄弟家里一貧如洗
2017-03-15 12:50:33
來源：北京青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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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標(biāo)題：組圖：父母去世 孤兒兄弟家里只剩15個土豆
湖北省鄖西縣湖北口鄉(xiāng)東川村，陽光下的哥哥張榮海和弟弟陳廣新偎依著，身后是父母去世后留下的三間破舊的土坯房。
2016年11月11日，這天是中國人購物狂歡節(jié)，張榮海家里僅剩下15個土豆、一斤多菜籽油、半袋鹽巴了。9歲的弟弟在灶房里四處尋覓，沒見到有啥可充饑的食物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跑到外面抓了一把別人家的紅薯片塞進(jìn)了肚子里……
湖北省鄖西縣湖北口鄉(xiāng)東川村是個偏遠(yuǎn)的小山村，村子最北頭半山坡上有三間孤零的土坯房，昏暗的屋里，找個啥都離不開手電筒，這里就是張榮海和陳廣新兄弟倆的家。16歲的張榮海對深一度（ID:intodeepthoughts）說：“他還沒出世奶奶就死了，一歲時爺爺也死了，叔叔不知得了啥怪病死的，舅舅是得塵肺病死的。”
張榮海三歲那年，父親帶著他們母子來到河南靈寶金礦打工，身強力壯的父親每天在井下打鉆，母親給礦工做飯，晚上全家人擠在工棚里。張榮海說：“印象最深的是看到從井下上來的父親滿臉是泥漿，鼻孔里都能擠出小石子來。”2007年，張海榮上小學(xué)一年級，母親在工棚里生了個小弟弟，由于老家沒什么親人，過年我們家都在礦上，父親說這樣可以多掙些錢。幾年后，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，經(jīng)常咳嗽，最后發(fā)展到連走路都困難。哥哥張榮海今年剛滿16周歲，由于父母過世早，幼小的他承擔(dān)起了家里重任。
張海榮說：2011年春節(jié)，母親沒給我們買肉吃，也沒做新衣服，說家里的錢都給父親治病了。正月初五，父親實在挺不住了，要母親陪他去西安看病。父親在醫(yī)院里住了四五天，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，堅持要回老家，說人死了要埋在故鄉(xiāng)。從此，父親結(jié)束了十幾年的淘金生涯，回到了東川村。父親回來沒扛幾天，正月三十這天，34歲的父親去世了。母親找村里的木匠做了一副棺材，將父親安葬在我們家東南角十幾米遠(yuǎn)的地方。
父親死了，母親哭得死去活來，不知往后的日子咋過？父親在金礦掙來的錢都花光了，還欠了別人不少外債。家里的耕地全荒了，米袋里找不到一顆口糧，母親看我們家連飯都吃不飽，夜里經(jīng)常流淚。半年后，母親改嫁給了村子南頭一個30多歲的光棍男人。
繼父也是個塵肺病人，母親知道得了這個“怪病”命不長，但當(dāng)時繼父還能干點農(nóng)活，至少能給我們兄弟倆有口飯吃。第二年，母親和繼父生了個小妹妹，今年4歲了。張榮海對深一度（ID:intodeepthoughts）說，自從父親去世后，我就不太愛說話，心里接受不了繼父這個男人，平時只稱呼叔叔，弟弟不懂事，管繼父叫爸，所以弟弟改姓陳。
張榮海說，上六年級那年，母親身體突然夸了，去醫(yī)院檢查得了乳腺癌，繼父也很難過，只好輟學(xué)了。母親病情發(fā)展的很快，2015年7月12日，37歲的母親死在了繼父前面。繼父說他往后沒能力撫養(yǎng)我們哥倆了，這是實話，繼父姊妹四人，弟弟、姐夫、妹夫全是三期塵肺病人，什么農(nóng)活都做不了，家里全靠70多歲的爺爺奶奶種點莊稼。安葬完母親后，張榮海帶著弟弟搬回到了自己家。
弟弟陳廣新今年9歲，在村小學(xué)上二年級。
弟弟說他還是喜歡和哥哥在一起，哪怕吃不飽飯都行。
兄弟倆平時主要是靠方便面充饑，每次都是整箱買。
兄弟倆見到有父母的孩子特別羨慕。
家里唯一的親人就是外公了，外公家離他們家有80多公里山路，不通班車，每次去看望外公都是坐別人的摩托車。外婆死得早，唯一的舅舅得塵肺病死了。
在校念書的弟弟經(jīng)常受到同學(xué)歧視，學(xué)習(xí)成績很不理想，連續(xù)上了兩年一年級。
哥哥雖然比弟弟大7歲，但在家里哥哥就像“慈父”一樣關(guān)照著弟弟。
今年春節(jié)過后，張榮海就跟著村里人去了吉林長春打工，東北零下幾十度，凍得他實在受不了，每天跟著師傅學(xué)刮膩子，活很累，他力氣又小，加上粉塵太大，只干了五六個月，又跑到河北張家口去了，前后打工半年多，工錢都讓師傅領(lǐng)走了，只帶回家1600多塊。本打算多干幾個月，可弟弟要上學(xué)，平時吃住在繼父家，弟弟不愿待在“別人”家，所以他就跑回來照顧弟弟。進(jìn)入冬季，山里人離不開火爐。這天弟弟放學(xué)回來，哥倆一起上山砍柴，為過冬做準(zhǔn)備。
張榮海的家不好找，需要當(dāng)?shù)厝艘?，泥濘小路連摩托車都很難前行，穿過一段叢林，就能看見半山坡上有幾間破舊的老房子，周邊幾戶人家都搬走了，還有一些老房子已倒塌。張榮海的父母去世后，院子里雜草叢生，屋子里黑燈瞎火，廚房里冰鍋冷灶，感受不到有多少人氣，兄弟倆平時也很少和外界接觸，也沒有哪個小朋友來他們家玩耍。
張榮海對深一度（ID:intodeepthoughts）說，這三間土坯房是爺爺留下的，有30多年了，平時就擔(dān)心刮風(fēng)下雨，睡到半夜還要起來接雨水。屋子墻角有臺21寸彩電，插上電源沒圖像，所有的家當(dāng)都是父母生前留下的。柜子里還有200多斤小麥，閣樓上面掛了一塊臘肉，可兄弟倆不知道怎么做，都生蟲發(fā)霉了。我和弟弟從小在金礦生活，根本不不懂得種莊稼，就把家里2.7畝承包地給了別人，每年能換回一百斤口糧。
屋里屋外見到最多的是方便面空袋子，哥倆說他們每天只吃兩頓，村里的小賣部就能買到方便面，每箱25塊錢，每箱有27包。弟弟說他吃膩了，見到方便面就想吐，哥哥說沒辦法，家里確實沒啥吃得了。這天晚上，弟弟餓的實在是難受，哥哥看到地上還有十幾個土豆，就笨手笨腳地把皮削掉，切成片倒進(jìn)鍋里，加了一點鹽巴，下了一把別人送來的掛面，晚飯就做好了。弟弟年紀(jì)小，飯量卻很大，吃了滿滿一大碗，哥哥只吃了小半碗，他說弟弟需要營養(yǎng)。第二天早上，家里還剩下三個霉?fàn)€的土豆，哥哥將土豆和掛面攪合在一起倒進(jìn)鍋里，哥倆揪著辣椒醬很快就下肚了。村里人說這哥倆很“苗條”，加在一起也超不過140斤，哥哥說，“不可能，至少也有150斤。”冬季，山里寒風(fēng)刺骨，家里沒生火，哥哥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，他說我們都不怕冷。上二年級的弟弟放學(xué)回來，滿臉是粉筆，他說是受同學(xué)欺負(fù)，罵我是個沒爹娘的娃，哥哥告訴他，“別人打你就跑，去告老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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